「自然疗法」与「医学」,我们离治癒的真相还有多远?

当某些概念被常常提及,或太频繁地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时,我们往往会因某种理所当然而忘记去思考它们背后的真相,「自然疗法」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尽管目前以学科的定性来说,它依然徘徊于主流与非主流之间,但这四个字对所有人来说应该都不陌生,甚至会出现在我们每天的生活里,在流媒体中的一隅,或某句广告词中的片段,于是,惯性思维就这样占了上风,我们会很自然地就依循着字面意思去理解它,认为这不过是种运用自然手段而达成某些健康需求的方法,或索性把它树立在了现代医学的对立面,用于疏解那些对当下医学体系的抱怨或失望。

去年,我开始在一家功能医学诊所工作,这是一个虽然才有几十年的发展史,但在近些年却被越来越多人所关注的新兴医学体系。且很有意思的是,它的核心理念与很多传统医学、自然疗法的基本理念如出一辙,也就是以「整体观」去看待人体,不聚焦在病理性「症状」,而更多地去关注人体的各项「功能」,并以此去试图找出症状后的「真正原因」,通过对成因的介入与治疗让人体逐步恢复到健康的标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种比较契合的理念和想法,我们在治疗手段上有大量运用到自然疗法的种种方式,譬如:顺势疗法、花精、营养调理、针灸等等,但与此同时,也依然沿袭了一些现代医学框架下的内容,尤其在诊断的部分,例如:血检分析、基因检测、静脉输液等。于是某天,我看着「自然疗法」这四个字,突然产生了某种陌生感,这个让我在过去近二十年每天都打交道的概念,一时间却让我有点恍惚,不知该如何去清晰地解释它了。「自然疗法到底是什么?」很多年后,我又开始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这篇文章算是我近期思考的一些脉络整理。我会把「自然疗法」放进「人类医学」的这个大框架中去讨论它存在的位置、必要性以及未来可能有的发展可能。希望这会对所有人,无论是已经深入涉猎的治疗师,医生,还是初初接触的爱好者,都能带来些新思路,抑或也同样引发你们更深入的思考。

Photo by Ink Pond on Unsplash

医学的模样


很多年前,我在茉莉二手书店淘到过本书《圖像醫藥文化史》,作者Bernt Karger-Decker是位德国人,一生都与医药史打交道,出版过多本著作。这本文化史算是他的书目中较为轻松的一本,但涵盖的内容却极为丰富与广泛。他从神话史诗中的远古巫医写到新放射线的诞生,从苏格拉底喝下的毒酒到黄道十二宫的放血疗法,从浮士德般的庸医到莫里哀笔下的医生,总之看得我津津有味,也对医药史有了更浓厚的兴趣。当时,我已经开始接触和学习自然疗法,并有了一些自己的心得,然而当我读完这些的时候,突然有个问题从脑袋里冒出来:那医学又是什么呢?

之所以会有这个疑问,是因为「医学」(Medicine) 这个概念在我过往接触过的内容里,它始终是被定义成一种「科学」,即:医学是一门通过预防和治疗疾病以及伤害,用来维护和恢复人类健康的科学。可事实上,在人类漫长的岁月里,真正在以所谓的「科学」标准进行实施的医学不过两三百年。那难道说,在这之前所有用于救死扶伤的方法都不是医学了?

但很快我就想到了另外一个词:Heilkunde。这是一个德语单词,如果泛泛的翻译,它也可以被翻译成医学(Medicine),但事实上它的涵义是更广的:但凡是可以有益于促进人体健康,能治疗或缓解疾病的知识和实践内容都可被包含其中。也因此,各种形式的治疗策略和方法,无论是我们现在所常用的现代医学,或古往今来的传统医学,以及层出不穷的替代医学、心理治疗都可以说是一种Heilkunde。而如果用法语去拆解Heilkunde的意涵,我们又可以更清晰其中的三个不同层次。众所周知,法语在文字的表述上是更力求精准的,所以Heilkunde可以根据语境的不同分别被译成不同的法语:

La médecine: 科学定义上的医学,也就是现代医学的含义。 
La santé:法语中的“健康”,但也可以根据语境而表述成维护健康,保健之意。 
L’art de guérir: 直译为“疗愈的艺术”,这里可以理解为一种具有艺术性或实践性的过程,是诸多自然疗法会拥有的属性。 

由此,我脑海中第一次对「医学」这个概念有了清晰的模样,它应该是一个既有理性面(科学性),也有感性面(艺术性),既能直击疾病问题,更能提供预防疾病方法的综合体。也因此,若以目前医疗体系中的职业划分来看,无论我们是站在哪个立场在做所谓的治疗或疗愈,都不尽然是医学的全部;而且对于每个个体而言,我们对「医学」的态度也不应只停留在一种「有病才治病」、「希望被治愈」的刻板印象了,无论是生病或未生病的时候,每个人其实都应该是医学的「主体」,且所有「治愈」的发生也都来自于我们自己,而并非在既定观念下所认定的医生、治疗师这些从业人员。


医学的演化


医学的形态是随着历史的流动而“无时不刻”在发生变化的,它深受时间和空间的影响,只因在不同时期,处于不同地区的人们对生命的认知与理解截然不同。 

远古时代,当人们的生活方式还十分仰仗自然,且保留着相当的“动物性”本能时,他们对疾病的产生并没有太多逻辑层面的思考,会认为这是一种来自于上天的惩罚,或是“魔鬼”的侵扰。因此,巫师、萨满充当了最早的医生的角色,他们会运用草药,尤其是有一定毒性、致幻性的草药,通过各种仪式,来为人们进行“治疗”。除此之外,从饮食中去发现、探索植物的药用价值也可以认为从那个年代就开始了,譬如人们开始逐渐掌握了通过香料的加入去刺激、增加食欲,或缓解消化不良的方法。又或是像神农本草中记载的上品药很多都具有药食同源的属性。这些医疗方法雏形的诞生虽在现在看来不值一提,甚至可能被批判,但随着我们对于宇宙、人体的认知越来越深刻后,再回看这些“经历”,就会发现它们也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医学见解。 

再跨入空间的角度,无论是古埃及、古巴比伦、古印度、古希腊、古罗马、还是古代中国,乃至于更多不同的地区都有陆续发展出属于自己的医学体系,这些体系有些被沿用至今,并逐渐演化成具有代表性的「传统医学」,像印度的Ayuveda,中国的古典中医,或散落在各地无法被精确定义但广为人知的自然疗法;而有些则因各种原因被整合进了其它医学体系,从而进一步地传承和发展,最具代表性的像是古希腊与古罗马医学的结合,或以古希腊医学为基础在穆斯林文化中发展起来的波斯-阿拉伯传统医学尤纳尼(Unani)。但无论这些医学体系在何地诞生,它们都或多或少的存在一个共性,就是人们试图将宇宙(环境)、人体、乃至于社会去作有机地结合,并从中去梳理出一个有序的体系(寻找出某种规律),藉由它去诠释健康或推导出疾病可能的原因,像是古希腊的「体液学」,中国的「五行」、印度的「五元素」,当然,至于这些「理论体系」的“对错”后世亦有不同看法,但不管怎样,它们都是医学发展过程中人们对于「生命」这个主题作出更深入思考和思辨的一个印证。 

除此之外,这些医学体系也往往并不单纯地在讨论疾病的治疗方法,还会涉猎很多与生活方式相关的内容,去告诉人们如何更有节律的生活,而这一概念换作现代的语言便是所谓的「养生」。而且很有意思的是,在这个时期,东西方的很多医学理念是极为相近的,譬如都认为健康是由肉体和灵魂(心灵)共同构建的,这两者之间相互影响,在健康上也互为因果;又例如无论是在古希腊,还是中国都认为「秩序」和「节制」都极为重要,人不仅要遵循自然的秩序才能保有健康,更要懂得克制欲望,无论是饮食,还是情志,乃至于道德层面。也因此,人类早期的医学(古医学)在我看来其实是一门涵盖了哲学、社会学、博物学、医疗技术的综合学科。 

而之后,从古医学到现代医学的跨越是一场更为漫长的演化,以至于人们几乎都难以精确定义现代医学的原点究竟是在何时。有人说是从Hippocrates(希波克拉底)学术诞生的时候;也有人说是从Andreas Vesalius(安德烈亚斯·维萨留斯)奠定了现代解剖学开始;有人则认为这或许应该从Rudolf Virchow(鲁道夫·维尔科夫)推崇使用“以显微镜方式”去研究病理,开始聚焦到细胞层面开始…  其实这三者对于现代医学的形成都有里程碑式的意义。希波克拉底让「医学」与崇尚超自然理念的「巫医」分离,首次强调实证和临床观察的重要性,这也成为现代循证医学的信条;而维萨留斯可以说是充分践行了希波克拉底的理念,用「眼见为实」、用「实证」去推翻了过去在西方传承了几千年的医学权威盖伦的学说,“科学精神”在这里体现地淋漓精致;而维尔科夫又让“科学观察”变得更加地细致入微,借助科技的进步,超越肉眼的限制,在另一个微观世界为人类找寻健康的“真相”。这种递进式的科学发展之路也让医学一步步地走入了「科学框架」,加之现代制药业的同步兴起,医学以一种前所未有的面貌出现在人们面前,它理性、果敢、甚至在某些时候表现地有些决绝。 

把时间的轴线再次推进,来到二十世纪。「现代医学」早已稳固了它为人类健康“负责”的权威地位,它不仅把一种与疾病对抗的态度植入人心,譬如:痛了就要止痛,发炎就该消炎…,也让人们相信,它所标榜的这种分科式医疗(内外科,神经科,骨科,妇科…)只为能更透彻地研究人体的局部,从而能更有“深度”地了解各种疾病的发生,以便达到所谓的精准医疗。然而在真正实践的过程中,难免会有人发现,这种指导思想下的医疗结果常常也并不尽人意,因此,在主流的现代医学之外,各种尝试探寻“疗愈真相”的医学分支开始从暗涌慢慢浮出水面。从二十世纪初开始,各种新兴医学不断涌现:预防医学、环境医学、功能医学、精确医学、营养医学、整合医学、全人医疗、身心医学、线粒体医学、能量医学…等等,这些听起来时髦且前卫的名词,究竟是能带领我们走向医学的下一个level,还是只停留在了一种概念上的包装?想必是我们在乍听到这些名词时心里难免的疑问。

由于篇幅关系,我无法将上述提到的这些医学概念逐一展开,但从分析它们的治疗理念和方式,我大致作了以下的归纳: 

1. 人们重新意识到,疾病的发生中有相当的比例来源于自然/环境对人体的影响/侵害,这其中既有大自然中微生物的始作俑,也有人类自身制造的环境毒素,像是农药的滥用,塑化剂等环境荷尔蒙的存在。于是环境医学,预防医学就试图从这个角度出发,去减少相关致病因素触发疾病的可能。 

2. 生活习惯,尤其是饮食结构、营养素在人体内的储备被受到越来越多地关注,它们不仅会对某些疾病的产生有直接影响,更在人体的慢性老化问题上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营养医学,功能医学便希望从这里切入,进行饮食的指导和干预或增加针对性的营养素,让人们以一种无痛的方式轻松疗愈疾病和延缓衰老。 

3. 人们开始对现代医学中固有的「病因-症状」这一治疗模式提出质疑,并认识到,很多疾病的根源并非单一因素,它可能关系到多个生物系统的失衡,也可能是身心多层次的失衡。功能医学、全人医疗、身心医学都将治疗的视角从局部重新拉回到整体,通过完整系统化的调理让人体恢复内在平衡,达到治愈的目的。 

4. 随着基因、分子生物学技术的日新月异,人们可以“抵达”更精微的世界进行人体探索;也同样随着科技的进步,人们对“无形世界”也窥探到了一二,于是意识到在肉体之外,我们还拥有不同的能量层面。于是在这些被新发现的世界里,人们又一次获得了去探索疾病真相,治愈疾病的可能。精确医学、线粒体医学、能量医学便是基于这样的立意而诞生,它们用有别于以往不同的视角来研究疾病的根源,并采用特别的治疗手段来介入疾病的治疗,比如对基因的改变/改造,或各种以声、光、磁为底层逻辑的能量治疗仪。 

5. 治疗方法的大融合也是人们在对现代医学固有的治疗方式不满或不满足后所作出的新尝试。功能医学、整合医学、能量医学在诊间大量运用或传统或新兴的自然疗法方式,让很多另类的治疗开始逐渐步入正轨的医学舞台。 

看到这里,不知道你会不会和我有一种相同的感受,就是医学的演变像是走了一个圆。浩浩荡荡几千年,经历了从「形而上」到「形而下」的变迁,经历了将科学奉为绝对信条的年代之后,它又开始向来时路回归。只是,这种回归并不是绝对地依循旧路的重复,而是带上了那些原始印记走出了斐波那螺旋漂亮的弧度,以一种新的姿态跃入到了下一个维度。于是,可以预见的是,人类医学又将迎来一个崭新的阶段,一个向着「完整医学」进化的时代。


完整医学中的自然疗法


如果我们都能认同完整的医学应该是兼具理性与感性的话,现代医学显然承接了理性面,那么自然疗法无疑就补足了感性面的空缺。而这两者的协作将是未来的医学趋势。尽管这听上去不错,但在目前,或者说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自然疗法」可被运用的主要还是它「术」的层面(方法/技术),难以触及它真正的内核。

这些年,我想大家都应该或多或少地能感受到,与「自然」有关的各种健康议题正在变得越来越热门,无论是传统医学的重新兴起,像是中医的再燃,瑜伽的风靡,还是各类小众自然疗法的出现与普及,都在向我们释放一种信号:人们正在重新审视「医学」,并开始着手梳理新的「医学体系」,而在这个新的体系里各种自然疗法会与现代医学进行一定程度的合作,从而成为某些领域的重要治疗手段。 

比如在北美,已经出现了自然医学医生(Naturopathic Doctor)这样的职业,这些医生通常先要完成基础的医学学士学位,之后再攻读四年的专科培训,其内容涵盖医学临床科学,各种自然疗法,诊断学和临床综合技能等,最终再经过专项的职业考试,获取证照。而他们与一般我们所熟悉的医生在职能和工作方式上也有所不同。他们不会进行分科问诊,将人体视为一个完整的系统,并以启动人体内在自愈力为根本的治疗原则。因此,除了诊断部分会依然借助现代医学的数据化内容(实验检验,影像等),在治疗方法上则主要采用各类自然疗法方式(饮食、药草、顺势、能量疗法等),且即使有处方权,他们也尽量少地去开立西药。简言之,这类医生就是尽量用一种自然的、非侵入性方式协助人体慢慢回归正常生理机制的轨道,从而达到预防或治愈疾病的目的,也正基于这个属性和治疗方式,自然医学医生更擅长慢性病的预防和治疗。不过在这里必须要提的是,以这种理念和方式为出发的治疗过程通常需要当事人有很强的参与感与配合度,因为大部分自然疗法的使用都需要搭配生活、饮食、心态上的调整。所以,这不再是一种把疾病问题扔给医生解决,期待吃几颗药片就可以“被痊愈”的治疗模式了。如前文所提,让每个「人」都回归医学的主体,真切地参与治疗的过程将是未来由自然疗法主导的这些医疗方式中极为重要的一环。而之所以要多次强调这一点,是因为我发现每一次的医学变迁,变得不只是方法和技术,更是人类意识的蜕变。 

我们曾从唯心走向唯物,又在唯物的过程中屡屡遭遇瓶颈而不得不再次叩问生命的真谛。于是让「心」「物」之间保持某种统合,然后去慢慢摸索它们之间真正的次第,不仅会在医学上体现,也必将反映在之后人类社会中的方方面面。而且在此之外,另一个悄然而至的趋势是,被赋予医学的「权威」也会慢慢不复存在。过往,无论是对巫医的信奉,还是对现代医学的遵从,医学总掌握着一种绝对的,不可撼动的权力,而它会在越来越多治疗方法、观念诞生的未来,随着「个体化」医疗意识的觉醒而渐渐失去独断的掌控力。所以,当我们希望有别于现代医学去探索自然疗法的应用法则时,治疗者如何把一种“权力”交还给被治疗者,被治疗者又如何去放下依赖,主动地理解和洞察在自己身心上所发生的变化,是我认为会最终影响治疗效果的重要因素。我们常把自然疗法定性为一种不去“治病”而在“医人”的方式,那么这里的“医人”除了有将人体视为整体的全局观,更包含着这种意识蜕变的底层逻辑。 

于是,当我依循着这些去重新考量「自然疗法」的概念时,那些落在字面上的信息好像就显得没有那么的重要了。诚然,就事论事而言,「自然疗法」 的定义无非是一种运用自然界的力量,或由自然进化而来的力量去疗愈身心的方法,这一点在我之前征集关于这个话题想法的时候大家都有了基本的共识,可若只停留在这个层面怕是片面的,并不足以体现它所有的内涵。举例来说,目前在制药业,植物药的研发是一个热门的风口,人们通过对植物化学成分的研究和提纯,研发出很多功能性的植物药,某些时候甚至可以替代化学合成药,譬如抗生素。所以,当身体有炎症的时候,我去服用了这样一颗植物抗生素,这是在运用自然疗法吗?至少,我们不能说不是,对吧?!可事实上,这里的运用逻辑并没有脱离现代医学的框架,我们还是在以一种对抗的,科学观的视角去作理解和应用,大有一种“换汤不换药”的感觉。或许有人又会马上补充道:自然疗法所运用的媒介应该是那些尽可能少地被人工干预的东西,应该是比较纯粹的自然物。但这似乎也不尽其然,像顺势疗法、花精这些方式,严格意义上它们都是经过人工反复加工的,说句玩笑话,它们都已经被加工到看不到物质了,可若从它们的治疗理念出发,它们又如此原汁原味地体现着自然疗法的疗愈美感,用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在调频着身心的失衡。所以,自然疗法的内涵,或者说狭义上的自然疗法一定不是从我们所运用的物质或方法,这些较为着相的角度去诠释的。 

某天,我突发奇想:自然疗法是不是就应该是一种自然而然发生的疗法?

我们常在讲自然疗法重要的原则是激发人体自愈力,让人去顺应自然,那么这些背后所透露的信息无非是让我们去放掉脑袋的控制,信任自己的身体,尽量与自然和宇宙同频,然后等待该有的发生。这似乎也契合了医学感性面的诉求。《内经》也里有这样一段话:是以圣人为无为之事,乐恬憺之能,从欲快志于虚无之守,故寿命无穷,与天地终,此圣人之治身也。—— 圣人所专注的是一种自在无为的养生,乐于保持精神安定内守,便能达到天地所赋予的长久寿命。可见终极的医学并不在于使用方法的多寡和繁复,而只是一种心性上的习修,或许,「自然疗法」就是这样一种,可以指引我们回归自我,既洞悉身体,又体察内心,并重新找回连结宇宙和大自然能力的路径。只要让这种信念植根在心中,无论外界的方法怎么变,无论将来那些疗法们是否依然存在,我们都不会迷失治愈自己的方向。 

也正是基于这层考虑,我其实并不太愿意把古典中医,Ayuveda这样的体系归并在「自然疗法」里。在我眼里,它们都是宇宙医学,也就是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人类是否存在,都恒古不变的真理。而我们通过它们,不只是能获得健康上的助益,更重要的是,通过它们揭示的生命规律,我们每个人可以在社会角色之外重新找回属于自己在天地间的一方位置,这种时空上的延展,会让我们摆脱社会属性所附加给我们的种种限制,而找回生命本该有的通透、自在以及更多可能性。

类似文章

发表回复

您的邮箱地址不会被公开。 必填项已用 * 标注